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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偶尔给孩子讲故事的嬢嬢。

【龙嘎】知乎体:在产科的日子里,有哪些有趣的故事?

  
 匿名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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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现在不在产科啦,讲一件我实习时发生的事吧。 

虽然不算有趣,但是真的很温暖又很浪漫,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点儿关于婚姻和组建家庭的信心。 

  


2019年底的时候我在一家私立医院实习,当时跨年夜正好赶上夜班,在VIP产科病房那边的护士站值班。这边病房的人不怎么多,而且大多是预约好的,基本没我们什么事,晚上我们几个大过年没有男朋友女朋友要陪、所以被换来值班的倒霉蛋就温暖地窝在一起就着肥宅水吃着炸鸡,快落地看菠萝台的跨年直播。 

  

大概到九点多的时候,我带教女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快点过来,这边缺一个护士。 

我一块鸡翅还没啃完,这边还没到我家崽崽的节目,感觉有点委屈屈,但还是赶紧把嘴上的油蹭了去帮忙了。 

结果这一去不要紧,居然遇到了一个神仙颜值的准爸。 

 我不会说我当时第一眼看过去腿都软了,真的,我活这么大,除了在电视上,几乎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真人。瞧着有点眼熟,像个明星——深眼窝,冷白皮,估计是个混血,像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蓬蓬软软的,都已经快生的月份了脸不胖不肿,也不怎么显肚子,腿还巨长,所以说造物主有时候还是很不公平的啊。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好像是他妈妈的人视频通话,说话的那个调子又奶又甜。 

 

他说,嗯嗯,我到医院啦,我叫建新他们送我来哒...好的一会儿等大龙唱完我就给他打电话,妈妈放心吧! 

其实具体说了啥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能大致回忆一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说话的那个调调跟脸完全是两种风格。 

 

他说话时嗲得飞起,我本来就腿软,听见了这声音差点去扶门框。 

我带教老师人比较严肃,跟他说,你怎么还靠着,躺下。 

他跟那头又说了一句什么,赶紧挂了视频配合着躺下,这时完全换了个音色,不嗲也不甜,忽然很诚恳可靠的样子。 

他说,诶,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之后我帮他上了胎心监测,带教帮他看了宫口,说还没有开呢,硬得很,叫他先在产房休息,说观察三小时再看看要不要上催产素,说完就撤了。 

他这边的VIP病房其实正常应该是有配备护士的,不过他提前没有打电话,是突然要生,今晚又是跨年,所以这边就没有别人,我在产科实习了小半年,还没有一个人负责一个病房过,其实有点方。 

我想起他先前说是有人送他来的,就问他,先生你家属呢?需不需要吃点东西什么的? 

他躺在那儿调整呼吸放松,皱着眉,缓了一会儿不疼了才说,嗯?我自己过来的啊。 

我吓了一跳,虽然我自觉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但是还是头一回见着自己来生孩子的,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刚才不是说谁送你来的吗? 

然后他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笑的时候双眼皮的那道褶特别深,特好看。 

他说,刚才是我编的,怕家里的老人不放心。大过年的,哪能麻烦别人? 

雾草我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在这儿实习了小半年了,一般来私立医院又是VIP病房的都是经济条件挺好的那种家庭,甭管是是高知,还是土豪,准爸准妈娇气不娇气的,哪个不是全家上下跟着前前后后地伺候的啊?一个人来也就算了,还要怕别人担心,这种情况本来就够让人担心了好吗? 

我其实还想问他那你的爱人呢?但是感觉这样多事容易招人烦,只能扣扣手指头把话咽了。我说那你吃点东西吗?你有什么需要就按铃,咱们VIP病房的护士那都是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奇女子奇男子,只要你敢提,你就是让我们给你表演个群口相声我们都能妥妥胜任! 

  

他一直很温和地弯着眼睛笑,点了点头说,好,我现在不太饿,有需要会叫你。 

他说想关灯休息一会儿,我就替他关了灯在套间的外头继续静音看直播。其实正常情况下应该有个陪床的比较好,但是他说不需要,估计也是怕不自在。 

  

中间我还给值班站那帮兄弟们发了个微信,说我这边病房的病人好帅啊,勾得这帮花痴也都跟着心痒痒,悄咪咪地往我这边跑了好几回,不过里头都没有动静,咱们也没敢打扰。 

  

  

到快十二点倒数的时候,我看完了我家崽崽的节目,心满意足的刷了会儿微博,里头还是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人在睡觉,结果手机忽然响起来了,响了好几声也没反应,把我吓着了,赶紧进去开了灯,发现床上没人,这下更吓得差点摔地上,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窗台。 

  

还行,楼下的草坪上也没人。 

  

我叫了一嗓子,先生? 

  

洗手间那边有声音,有气无力的,说他在洗手间呢,问我能不能帮他拿一下手机。 

  

我赶紧捡了他的手机过去,看见人正撑着洗手池弓着,脸色已经特别难看了,唇色也发白,一只手抵着肋骨,水龙头开着,好像是要吐——这个状况我见过几回,算正常的,就是比较遭罪。 

  

我不小心瞧了一眼手机,看见上头显示的是一个小红心的符号,估计是他先生,头像有点像卡通版的赵本山。 

  

他接过手机,转过头看了一眼,又埋下头,胸口起起伏伏了好一会儿,看着挺辛苦的。 

  

我问他用不用叫他这间的值班医生过来,他的声音特别哑,说没事儿,不用,就按着胃扶着墙出来了。 

  

视频通话这边已经挂断了,他握着手机,缩在了这边的沙发上,又拜托我帮忙关一下灯。 

  

我只好关了灯又回到了外头坐着。 

  

之后,我听见他在里头把视频通话拨了回去——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故意要偷听,但是这种套间病房里外都不能隔音太好。 

  

他是在跟他先生视频通话,视频的那头说,喂?喂?嘎子,你那头怎么这么黑啊,你睡觉啦? 

  

声音还挺好听的,很轻快,也挺温柔的。 

  

他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柔软极了,他说嗯,我又不看别人,看完我家大龙我就关灯啦。 

  

对面他先生很孩子气地笑了,撒娇一样地问他,我今天唱的好不好? 

  

听那个意思,他先生好像是个小歌手什么的?估计不是很红的吧?我也不太清楚,我本命是个小糊团,反正国内的明星都不咋熟。 

  

他就在这边甜甜地回答说,好,今晚唱的最好听的就是ZYL(真名已打码)。 

  

妈呀,这个男人真的甜得我背都酥了。 

  

果然可爱的男人都跟另一个男人跑了,我这辈子也遇不着,嘤。 

  

然后那边忽然就很吵,好像是开始新年倒数了。 

  

我听见他的先生在哼着一首歌,说了一些很叫人脸红的情话,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找了耳机带上,后头就听不到了。 

  

时间跳转到十二点了,我的手机群都在刷着新年快乐,我听见他也在对着屏幕的另一头的爱人说,新年快乐,我的大龙。 

  

我真的给感动死了。 

  

后来那边好像又说了一会儿话,他说困了,就把通话挂断了。 

  

我当时还没意识到哪儿不对,结果前脚通话刚刚挂断,后脚他就按了铃。 

  

我赶紧进去,打开了灯才发现他忍得满头是汗,正自己按着拉玛泽呼吸法调整着呼吸,忍过来了开口问我能不能给他一点儿水。我去帮他接水,这才意识到他刚才一直忍着疼,而且根本没跟他先生说自己人已经在医院了,他先生还以为他在家里。 

  

我的妈呀。 

  

我给他接了温水,插了吸管,他喝了一口问能不能换再热一点儿的,我赶紧又去替他换了热水。 

  

他喝了两口,又撑身起来要吐。 

  

我赶紧拦着他,给他找了个桶,我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就是吐地上都没毛病,我帮你收拾。 

  

他闭着眼睛拧着眉毛,点了点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没吐,但是好了一点儿,稍稍放松了下来,从带来的待产包里掏出来一个小萝北,放在了枕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我又问他要不要吃东西,他犹豫了一下,说行。 

  

我打电话叫值班站去备餐送过来,看他这会儿还行,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刚才怎么没告诉你先生这边要生了呢? 

  

他睁开眼睛,望着他枕边那颗小萝北,目光忽然柔软得不得了,说他六点钟飞机才落地,告诉他也是叫他跟着瞎着急,路上太赶了不安全,这边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生不了。 

  

我:......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我真情实感地想哭了。 

  

  

到一点多的时候,他吃下了一点儿粥,躺下来闭目养神,一直自己拿手机做着记录。 

  

来送餐的老弟看了他一眼,回了护士站猥琐兮兮地给我发微信:这是什么仙子1551! 

  

我说:是我们得不到的仙子1551! 

  

我带教又来指检,他开指有点慢,没什么进展,检测到宫缩强度已经在55-80了——可能没有生过孩子的筒子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原则上来说宫缩压到90-100差不多就是要生的强度了,到了他这个数值基本上是一个很多人会叫会哭的强度,但是他一直一点儿声音也没出,还能自己在中间的间隔拿个APP记录这样。 

  

我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缩着那儿,总觉得挺揪心的,安慰他说,没事儿,一会儿给你上无痛(硬膜外麻醉),就没这么疼了。 

  

他睁开眼睛,有点无奈,苦笑着说他椎间盘有伤,之前去麻醉科问过,不能上无痛。 

  

他还问我,倒霉吧? 

  

我:...... 

  

还真是神仙来历劫的啊。 

  

  

坚持到四点多的时候,他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了,中间有两次短暂地失去意识。 

  

不过他应该是有提前好好做功课,一直都在很专业地呼吸,尽可能放松,身上不乱用力,中间失去意识的时候也只是手在下意识地乱抓,小声拿我没听懂的不知道哪国语言念叨了几句,他叫了额吉,叫了阿哈——应该是人的名字,是我自己推论的,因为他还叫了他先生,就是他刚才视频时叫的名字,大龙。 

  

这次再指检的时候,他已经开完了前三指。 

  

我在他短暂的疼痛止歇的间隔中对他说,一般前三指之后就像是坐上火箭,“嗖”地一下,就十指了,然后再“嗖”地一下,小宝贝就飞出来了。 

  

他的头发都湿透了,却给我逗笑了,他说,要是宝宝飞出来了,你们要帮我接住她。 

  

我想象那个画面,也笑了,感觉特别卡通,我说没问题帅哥,对了你家小宝贝怎么称呼? 

  

他带着倦容,却笑得特别甜,他说,小萝北。 

  

我:...... 

  

我这才注意到他还有两颗小兔牙,我当时真的快被可爱到厥过去了。

  

  

过了六点以后,他就把手机一直攥着了,他这会儿已经基本不怎么说话了,眼角通红,疼得厉害的时候会全身小幅度的抽搐,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他中间吐了两回,有点喘不过气,吸了一会儿氧。 

  

他睁开眼睛看了许多次时间,我知道他是等着他先生来,窗户外上了一层哈气,外头飘起了雪花,我说,今天是新年第一天,还下雪了,所以小宝贝一定会很漂亮的。 

  

他一个人在医院里煎熬了近八小时,看起来累极了,连牵动一下嘴角都有气无力。 

  

他在疼痛的短暂间隔里都会迅速地睡着,偶尔拿我听不懂的语言浑浑噩噩地说着呓语。 

  

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也许是因为他不声不响的模样真的太惹人心疼,我带教都特别关照他,一直往这边跑。 

  

他差不多开到五指了。 

  

到六点四十多的时候,他的手机终于又响了,他睁开眼睛盯着屏幕,忽然孩子气地扁了扁嘴,一颗眼泪“啪嗒”一下从眼角顺着鼻梁在枕头上印出一朵小花。 

  

他抬起头抹了抹,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快速地偷看了我一眼,然后播放了语音。 

  

那个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点儿彻夜飞行的倦意和鼻音,也带着笑意温柔,他说,嘎子,我这边落地了,八点就到家了,你不用惦记了啊,再睡一会儿吧。 

  

他手指发着抖,按住了语音键,清了清嗓子说,大龙,我,有点不舒服,就先来医院了,你不用急...慢慢过来就行。 

  

语音刚刚发过去十几秒,对面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帮他举着手机,终于看到了他先生长成什么样子——他大概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演出,头发还定着型,一双眼睛很大,鼻梁很高,我可以肯定地说他长得也很帅,不过却与我的病人有着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 

  

他的那种好看是一种大刀阔斧的气质,是毕加索,是格尔尼卡,是金刚怒目;而我的那位病人呢,他的好看是细针密缕,是达芬奇,是蒙娜丽莎,还是菩萨低眉。 

  

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两个人啊。 

  

接通视频通话时,那位大龙先生正举着手机在机场健步如飞,他似乎有点急,又有些气恼,又有些担心。他急切地问,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去医院了?那你一个人怎么过去的啊? 

  

他低下头,看见屏幕这头的人,忽然就站定了下来。 

  

我猜,可能是因为他还戴着鼻氧管,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脸色苍白得无处遁形。 

  

他家那位大龙先生握着手机,眼圈刷地一下就红了。 

  

他气喘吁吁的,小声安慰道,大龙,你别怕,没事儿的—— 

  

  

熬到八点多的时候,他已经开过了八指,我们九点钟交接班,但我特别想看到他的萝北宝宝,所以没有走。 

  

因为开到九指就可以送产房,我的带教开始更频繁过来指检,还鼓励他吃一点儿东西补充能量。但他这会儿已经精疲力竭,又要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想要胡乱用力的冲动,喂进去的食物刚刚咽下去就会吐出来,最后只喝进去了一点儿水,不过似乎又打起了一点儿精神。 

  

我说,应该差不多能赶上,新年第一天早上,都不一定能堵车。 

  

他往窗外望了望,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雪片遮住了远处的高楼,窗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雪天路不好走,我其实也觉得小萝北的另一位爸爸能不能赶上还不好说。 

  

  

结果万幸,还真的给赶上了。 

  

他的那位大龙先生像是电影里总在最后时刻登场的英雄,像在婚礼上从炮灰身边抢走新娘的竹马真爱,虽迟但到。 

  

他的肩上头上沾着融化的雪花,湿漉漉的,风尘仆仆地赶回他的身边。 

  

他蹲在了他的跟前,把眼睛埋在他的掌心,像个惊慌失措的小孩子那样颤着声音一遍一遍叫他,抬起头时,难以自制地眼睛通红。 

  

而我的病人先生侧卧着,拿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爱人因为刚刚从舞台上下来而硬邦邦的头发,却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他小声说,一会儿你来剪脐带,说好的~ 

  

还带着一个雀跃的小浪线。 

大龙先生抬起头,骨骼漂亮的大手挨蹭着他的脸,忽然问他,疼不疼? 

  

他一怔,抽了抽鼻子,声音里一下子就染上了哭腔。

  

他说,好疼的。 

  

我的铁娘子带教老师当时也在场,我看见她迅速地抹了把眼睛。 

  

这谁顶得住啊,我也没顶住。 

  

  

小萝北出生在2020年一月一日的正午,从农历上来说还是个猪宝宝,落地时刚好雪停。 

  

她的方方面面都很完美,茁壮健康得叫人感动,美丽得让人惊叹。 

  

她的头发浓黑,鼻梁很挺,而且还有着很深很漂亮的双眼皮,我敢说这是我看到的最可爱的新生儿了。 

  

也许是小萝北舍不得爸爸再多受苦,从进入产房到她冲出来的过程非常顺利,就像我先前跟她爸爸开玩笑时说的那样,“嗖”地一下。 

  

就是在剪脐带时发生了那么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为我实习医院的产科贡献了一个足够说上好几年的段子。 

  

据说,小萝北的大龙爸爸,一个一米八七的青岛老哥,望着那根脐带,手持手术剪刀哆哆嗦嗦地发出了一连串命运的诘问:这这从哪儿剪啊怎么剪啊直接剪就行吗我不会弄啊我艹!!! 

  

他惊慌失措成了一个表情包。 

  

不过,这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表情包了。 

 

 ———2020年12月31日的分割线———

看到评论里有朋友告诉了我他们的身份【捂脸,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 

  

还有一些朋友私信我担心影响不好,劝我将回答删除。 

  

所以我试着去私信了一下小萝北的两位爸爸,发了答案的链接给他们,已经收到了他们的回复啦。 

  

原本不抱希望,却收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图片] 

  

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呀。 

  

那么,我就保留着这个回答啦~ 

  

明天就是小萝北的周岁生日啦,让我们在这里祝愿她健康成长~ 

 

———END———

*不是医科生,没常识,全文主要靠百度、知乎,以及编,看个乐呵就好,有bug无视掉好不好鸭(羞涩捂脸

*本来想在3月8日发,结果...any way 妈妈们真的都很伟大的,尤其是国内无痛还不够普及orz

敲着小碗等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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