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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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生一个吧(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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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向煦台的药气浓重,入鼻都是清苦。

  

  执明皱了皱眉,让取了熏香燃上,紫铜香炉轻烟袅袅,很快便一室淡淡兰香。

  

  近来慕容黎被就快足八月的两只小猴儿磨得极易疲倦,比起先前要贪睡了些。只是睡久了又要腰疼,不免还要起身缓缓,睡来睡去时常反倒更乏累。

  

  前日医丞来看,说是有些早产之兆,看了日常的方子让再添一钱艾草,廖峥来看了却说不必,说若是足月人反倒受罪,养养神攒攒精力,早些生下来也好。

  

  两人怀的是一般心思,皆是以慕容黎为重,因此执明也并不多犹豫,便听了他的。

  

  廖峥说多半怀不到除夕,若快,兴许再过半月就生了,叫能多吃尽量多吃点儿,每日说什么也得下地走走。可执明总是舍不得,那双脚自他先前出事那几日以后,便一直肿得像两个球,任是怎么按揉药敷也没怎么见消,不小心磕碰着了就青青紫紫的。加上因着孩子渐长,顶着了胃肠,又像前几个月一般泛起呕来,吃也食不下咽,一口粥都时常堵在喉咙咽不下去,这几日反倒越养越弱了起来。

  

  慕容黎也知整日躺着不好,想来也怕来日生得不顺利,一撒手扔下了执明,因此特地与他说好了每日叫他起来走走,莫要由着他睡到日薄西山。执明答应得好好的,坐到了床畔却又舍不得叫人了。

  

  浅金色带暗纹的床帐轻掩,地龙烧得太热,向煦台上的宫人们都穿着夏衣伺候,安睡的人倒还是把被子齐胸盖的很严,怕腰身的压力过大,又怕他呼吸不畅,因此腰下垫了软垫侧睡。慕容黎的半边脸埋在枕上,因为太清瘦了些而显得很小,带着一种孩子般的稚嫩。

  

  他熟睡的模样太乖,以至于执明坐在床畔坐了许久都狠不下心肠叫他,直到芝兰过来挂起了床帐,低声提醒他侯爷说到了时辰就该起了,才轻轻把人摆在外面的手抓着手腕凑到唇边一吻,俯身在他的耳边叫他。

  

  阿黎,阿黎。

  

  他叫得也极小心,唯恐叫得响了把他惊到。

  

  慕容黎心里记挂着要起,还是睫毛微颤着努力睁开了眼。

  

  

  

  厚厚的狐皮大氅上了身,黄铜的海棠袖炉捧着,人倒是半点不冷,温度微微熏上面颊,衬得颜色如玉,比寻常时气色还要好些。

  

  好啦,走吧,本王带阿黎去看些好玩的!

  

  执明扶着他的手臂,像是扶着一个学步的孩子一样小心。

  

  慕容黎莞尔,说又不是不会走路,王上不必这样谨慎。

  

  执明悻悻地收回了一只手,只拿一只手扶着,说扶着本王放心些,阿黎不喜欢就不扶了。

  

  慕容黎见他有些委屈,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身子往他那边倚了倚,将重量靠到了他的身上,淡道,外面路滑,一会儿就劳烦王上了。

  

  全然依赖的姿态又唬得执明高兴了起来,又将放下的手环上了他的背,头上的小紫毛被风吹得活蹦乱跳。

  

  未行几步远,执明就像是教幼童走路一样把傻话说了个遍,一时要他下台阶时一级一级地走,一时又要他步子不要迈得太大,慕容黎暗地好笑,但心中又柔软一片,忽然想摸摸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脚迈的每一步的傻瓜头上的那撮小紫毛。

  

  向煦台前的长廊不短,风有些大,两人倒是许久没有再在上面走过。

  

  他忽然记起,两人上一次一道站在这上面的时候,已是两年多以前了。

  

  那时因友人惨死,天枢旧臣离间挑拨,执明在此处第一次疑他对天权别有居心,叫了他慕容国主。

  

  开阳王城虽还未破,已不过是困兽之斗,但盟军无论如何不能在此时生变,然这尚不是最紧要的。执明几句话出口,他已透骨生寒,为的不是恐战局有变,而是他在意执明。执明竟会恨他,但执明怎能不恨他,即便是猜到这日早晚会来,他站在这里看着他,听执明字字句句锥心之语,却还是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好,开阳予你。

  

  他日即便你想要整个天下,也一并予你。

  

  他一直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心弦。

  

  只是那一个瞬间,他却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掏空了脏腑,身体里呼呼地回响着风声。

  

  执明走得那么决绝,始终没有回头,他就看着他走远,慢慢变成了黑夜里的一个小黑点,然后看不见了。

  

  后来呢?

  

  慕容黎低眉敛目,即便是回忆起来却仍旧唇角带笑。

  

  他到底还是低看了执明。

  

  夜里,窗大开,他全身冰冷,却不愿关上,一直在黑暗中听着风声。

  

  到三更天,便有人悄悄地从窗户翻进来了,很笨拙,碰倒了桌上的花瓶和茶壶。

  

  他掩上窗,坐到他的床边,冰凉凉的手塞进了他的被子里,抱怨道,阿黎的被子里怎地也这样凉?

  

  抽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说该命人送个暖炉来。

  

  他把两只光裸的脚盘坐了上来,似乎很想钻进他的被子里取暖,却有点不好意思。

  

  他坐在他的床边,说着自己对天枢旧人离间二人目的的一些猜想,又说自己的营中恐有奸细,不得不演一出戏给人看,才好等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他很高兴地说他转身前对阿黎眨了三下眼睛,就是三更天来的意思,是从孙猴子和菩提祖师那儿学来的,初时还担心阿黎没看到,没想到真的给他留了窗户,还真是心有灵犀。又小心翼翼地说自己说了过分的话,不知阿黎有没有生气。

  

  慕容黎在寒风里冰冷的掌心在他的话里慢慢回温,却尤恐在梦中。

  

  他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说,王上进来吧。

  

  执明虚伪地推脱了一下,还是小心肝扑通扑通地钻进了他的被子里。被子里真冰,人的身上也带着一股冷冷的香气,下一刻便伸过手臂,轻轻地拥抱住了他。

  

  阿黎真的不生本王的气么?

  

  他嗅到他身上的冷香味,又被他的手臂抱着,一脸心满意足,但见黑暗中人似乎神色不对,还是轻声地问了一句。

  

  没有。

  

  他的声音轻得像陷入了一场好梦。

  

  那一刻慕容黎忽然觉得,上苍对他已算极宽仁了。

  

  都过去了。

  

  他的手稳稳地扶着他,脸上带着笑意问,阿黎走路不专心,在想什么?

  

  慕容黎轻轻勾起了唇角道,想起了那日夜半,王上来翻我的窗户。

  

  多亏了我们心有灵犀,阿黎才留了窗户!

  

  是啊,他注视着他,目光柔软。

  

  

  

  执明说有好玩的东西给他看。

  

  但顾及着他的体力,却并未带人走出太远,而是去了向煦台长廊对面的浮曲阁。

  

  那浮曲阁与向煦台连通着,只是平日里一直无人居住,却是落了锁的。

  

  这日由他扶着走进来,方才发觉炉火烧得很旺,虽不及向煦台,但也很暖和,到处都按他的喜好布置了浅色柔软的软饰,看起来是个很是安逸的所在。

  

  阿黎先坐下。

  

  他扶人在矮榻上坐好,因为怕他脚疼,轻手轻脚地蹲下帮他除了鞋子,取了小毯子帮他把腿脚盖上。

  

  抱进来吧!

  

  执明扬声道。

  

  三个宫人一人抱着一个毛绒绒的小被包着的玩意儿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忍俊不禁的神色。

  

  执明接过一个小小的布包,献宝似的递到了慕容黎跟前,说阿黎你看!

  

  慕容黎正疑惑着莫不是执明从哪儿抱来了别人家的小孩子吧,低下头,就见被子里裹着一只胖乎乎的小狗宝宝,正闭着眼睡得香甜。

  

  小狗宝宝是浅棕色的,约莫不到两个巴掌大,像是被喂养得很好,看起来圆鼓鼓的,两只小耳朵微微垂下,此刻在执明手臂间睡得很乖。

  

  是萌萌生的宝宝,但萌萌不知怎地,不肯奶它们,本王就命人抱回来养了。先前没有同你说,怕小狗养不活,却没想到都养活了,现在都快满月了。

  

  执明伸手轻轻戳弄了两下小狗扁扁的鼻子,小家伙抽了抽,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慕容黎低头看了一会儿,三只睡得酣甜的小狗就先后抻动着短短的四肢快要睁眼了。

  

  执明命人把小狗宝宝都放在了榻上,它们都还不太会走路,最笨拙的那只还只会拿肚皮蹭着走,慕容黎伸手逗它,小家伙软软的小牙就叼住了他的手指。

  

  磨来磨去,痒痒的。

  

  执明蹲在跟前看了一会儿,眉目温柔,说阿黎和它们玩一会儿,不许睡,本王在旁边看会折子,一会儿陪你们玩。

  

  慕容黎有些好笑,虽然也觉这些软绵绵的小家伙很可爱,但其实却不比执明喜欢,但见他坐到一旁展开了折子还是眼巴巴地看过来,却也不免软了心肠。

  

  三只小狗笨拙地拿不甚灵活的小短腿在榻上嬉戏,方才咬过他手指的那只仿佛格外喜欢他,眯着眼睛拿小鼻子在他的身上拱来拱去。

  

  慕容黎问,王上可有给它们取了名字?

  

  没有,他撂了笔,兴致勃勃道,阿黎给取吧。

  

  慕容黎但笑不语,摸摸那只扑到他的衣摆上打滚的那只小家伙的肚皮。

  

  好吧,以后你叫小明。

  

  慕容黎暗暗想道,轻轻戳了戳小家伙的脑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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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你们是不是还是更喜欢虐呀~

感觉甜章的评论通常会少的样子 

看了那个花絮...脑补成了萌萌故意演戏 官方肯定会打我脸 奔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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